，将来剧团发展些，再还我就好。”
“可……”
一番言语后，林青鸦终于说服了向华颂。
“不过，选址、合同敲定和剧团新址装潢还需要时间，初步估计是三到六个月。”
向华颂应下：“我和成汤集团那边尽量争取——你已经为团里做了这么多事情，我这做团长更不能再自怨自艾、固步不前了！”
“嗯，那这件事交给团里。我就不打扰您了。”
林青鸦从沙发上起身，在向华颂陪同下出了办公室。
有了未来剧团新址保障，向华颂看起来底气足了不少：“等成汤集团有了明确进展，我第一时间给你——”
向华颂顿了下，疑问：“青鸦，你还没有用手机习惯是吧？”
“您可以邮件…”林青鸦停住，淡淡一笑，“按来之前方式，您联系思思就好。”
“行，那这么定了。你这就直接回去吗？”
“我去练功房，看看团里孩子。”
“好好……”
·
对安生几个孩子逐一做过指导后，林青鸦才从剧团里出来，此时外边天已经黑了。
白思思跟在旁边，困得直打瞌睡：“角儿，您这也太敬业了，就是苦了那几个孩子了——哪有上课上这么晚啊？”
“在梨园里，这是最基本。”
“啊？您小时候也这样，一练一下午啊？”
林青鸦想了想，摇头。
白思思松下这口气：“我就说。”
“母亲教我严苛，没有上午、下午时间概念。”
“？”白思思结巴，“那靠什么上、上下课？”
“她满意，”林青鸦说，“或者我脱力倒下。”
白思思：“？？”
白思思呆在原地好几秒才回神，加快几步追上去：“那那后来呢，我记得角儿您十几岁专程去过古镇，拜了昆曲大师俞见恩为师，还那么辛苦吗？”
“习惯了，古镇上诸多不便，练功房只有老师家那处可去。”林青鸦撩起眼，望着相近月色，浅笑了下，“经常夜里九点十点才从练功房出来，返回住处。”
白思思表情严肃：“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可是很危险——看来那古镇治安还不错。”
“不太好。镇上有群坏孩子。”
“啊？？”
白思思刚遥控开了车锁，回头。
她清楚林青鸦脾性，能从她家角儿那儿听见个“坏”字，那这群孩子就必然不是普通顽劣调皮程度了。
林青鸦没说话，拉开副驾车门。
路灯灯火修得她轮廓温柔，她侧身望向夜色深处那一眼里，晃着鲜有明亮而浓烈情绪。
但到底没说出口——
琳琅古镇治安一般，但在那儿，林青鸦未受过任何伤害。
因为最凶那个疯子少年总是跟在她身后，不论多晚，风雨无阻。而那时候古镇上每一个人都知道，为了那个来镇上拜师玉琢似小姑娘，疯子命都可以不要。
“砰。”
林青鸦晃了下神，回眸，原来是白思思上车动静。
“我直接送您回家？”
“好。”
车尾灯亮起。带着一点排放管外迅速冷凝雾气，车开了出去，涌进北城熙攘来往车流里。
她们身后路边。
一辆黑色轿车从日上中天就停在这儿了，到此时夜幕四合，车流来往，独它分毫未动过。
驾驶座上戴着细框眼镜男人微侧回头。
“唐总，林小姐离开了。”
“……”
寂然半晌。
淹没在黑暗里后排传来一截梦游似低声：“我前几天看了一遍《西游记》。”
话题转得突兀。
成汤集团和副总打过交道人都知道，唐疯子风格一如外号，从来不可捉摸。如果说唯一接得住，那大概只有他们副总特助，程仞了。
程仞也没懂这一句，但不妨碍他听下去。
唐亦慢慢撑起身，靠着椅背，他侧过眸子，没情绪地望着车窗外灯火如幕。
声音也低哑，凉冰冰。
“看完以后我做了个梦，梦见自己变成了那只猴子。”
“然后呢。”
唐亦仰进座椅里，阖眼：“然后我发现，这世上妖魔鬼怪、魑魅魍魉……可原来观音最狠心。”
“他给你上紧箍咒了？”
“不，她不给我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怎么求她，她都不给我。”
“……”
程仞失语。
唐亦笑起来，像欢愉又痛苦。
笑着笑着，他抬起手，慢慢扣住了眼。
再抑不住那两字颤栗，如透骨——
“青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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